第一章蝉鸣里的心事高杰第一次在视频里见到夏岚时，

正被高露按在宿舍的椅子上试新裙子。屏幕里的女孩抱着课本笑出梨涡，

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落在她发梢，像撒了把碎金。"这是我闺蜜夏岚，跟你说过的。

"高露把手机怼到他面前，"怎么样，我眼光不错吧？"高杰的目光越过妹妹的肩膀，

落在夏岚下意识捋头发的手指上。那截皓白的手腕在蓝白校服袖口晃了晃，

他忽然觉得空调风有点热，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："还行。""什么叫还行啊？

"高露抢过手机，"夏岚你别理他，我哥从小就嘴笨。"视频那头传来轻笑，

夏岚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汽水："高杰同学你好，常听高露提起你。""你好。

"高杰盯着屏幕里跳动的光斑，指尖把椅子扶手抠出浅痕。他没说，

高露确实总提夏岚——说她解数学题时会咬笔头，说她怕香菜却总抢别人碗里的，

说她攒了一抽屉没拆封的星黛露。那个夏天，高杰的手机相册里多了许多截频。

都是高露发来的日常视频，他却只截夏岚的片段：她在操场边喝矿泉水的侧脸，

在宿舍镜子前比划新发型的背影，甚至有次考试结束后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，

嘴角还沾着点可疑的墨水印。"哥，你最近老盯着手机傻笑什么？

"高露啃着他带回来的酱鸭，含糊不清地问，"不会是谈恋爱了吧？

"高杰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，耳尖发烫："胡说什么。"窗外的梧桐叶被晒得卷了边，

蝉鸣铺天盖地漫过来。他看着妹妹毫无防备的笑脸，忽然觉得喉咙发紧——有些心事，

像埋在土里的蝉，在某个闷热的午后，正破土而出。第二章图书馆的错位大一开学那天，

高杰在宿舍楼前第三次遇见夏岚。她穿着杏色连衣裙，抱着一摞书站在树荫下，

发尾还滴着水，像是刚淋过雨。"高杰？"夏岚认出他，眼睛亮了亮，"好巧，

你也住这栋楼？""嗯。"他接过她怀里摇摇欲坠的《西方哲学史》，

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，像被电流窜过，"高露呢？""她去买奶茶了，说要给你个惊喜。

"夏岚仰头看他，睫毛上还挂着水珠，"谢谢你啊，这书沉死了。

"高杰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领口，那里别着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。他想起高露说过，

夏岚的生日在深秋。"不客气。"他移开视线，假装研究楼牌，"我帮你送上去？

""不用不用，"夏岚连忙摆手，"我住三楼，很近的。"说话间，

高露举着三杯奶茶跑过来，看见他们站在一起，突然"咦"了一声："你们怎么认识？

""视频见过啊。"夏岚接过奶茶，吸管戳破塑封的瞬间，高杰闻到了焦糖布丁的甜香。

"哦对！"高露拍额头，"我哥这人记性差。"她自然地挽住夏岚的胳膊，"走，

先去我哥宿舍参观下，让他给我们当苦力搬行李。"男生宿舍的空气里飘着泡面味，

高杰的书桌却异常整洁。夏岚的目光扫过书架，

突然指着最上层的相框笑出声："这是你们小时候？高露怎么扎这么丑的冲天辫。

"相框里的龙凤胎穿着同款虎头鞋，高露揪着高杰的耳朵做鬼脸，

他却皱着眉护着怀里的变形金刚。高杰伸手想把相框扣过来，手腕却被夏岚按住。"别动，

很可爱啊。"她的指尖擦过他的手背，"你那时候就挺严肃的。"高杰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。

他看见夏岚的发梢落在自己的课本上，看见她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，

看见她睫毛在书页投下的碎影。高露在旁边拆行李的叽叽喳喳突然变成了背景音，

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那截垂在他手臂旁的发梢。那天晚上，高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
手机屏幕亮着高露发来的合照，夏岚站在中间比耶，他和高露挤在两边。他放大照片，

看见自己耳尖泛着可疑的红，而夏岚的鞋带，

不知何时被系成了对称的蝴蝶结——那是他趁她们聊天时，蹲下去悄悄系的。

第三章跨年夜的距离平安夜的雪下得很突然。高露发消息说夏岚发烧了，她要陪社团活动，

让高杰帮忙送点药。男生宿舍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吞了三枚硬币都没吐出热可可，

高杰攥着药盒在雪地里站了十分钟，终于等到夏岚的消息："我在三号楼楼下的奶茶店。

"玻璃门推开时，风铃叮当作响。夏岚缩在靠窗的位置，裹着件明显过大的黑色羽绒服，

脸颊烧得通红。看见高杰进来，她把手里的暖手宝往旁边挪了挪："不好意思啊，麻烦你了。

""高露说你烧到38度。"他把药放在桌上，

目光落在那件羽绒服上——那是他去年生日高露硬塞给他的，说兄妹装必须同款。

"***病了，换季就容易这样。"夏岚吸了口热奶茶，"你怎么知道我在这？

""高露说你不舒服的时候总来这喝桂圆姜茶。"高杰拉开椅子坐下，

看见她面前的杯子确实快空了。夏岚的睫毛颤了颤，突然笑了："她连这个都告诉你啊。

"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把路灯晕成毛茸茸的光球。高杰看着夏岚用吸管搅动杯底的姜丝，

突然说："我帮你去买点粥？""不用......""等着。"他没等她说完就站起来，

推开门时带进来一阵冷风，把夏岚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。粥店老板说最后一份海鲜粥卖完了，

高杰拎着两份皮蛋瘦肉粥回来时，看见夏岚正对着手机皱眉。

屏幕上是高露发来的消息："夏岚你别多想啊，我哥就是嘴笨心软，

他要是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别理他。"夏岚慌忙按灭屏幕，抬头时撞进高杰的眼睛。

他把粥放在她面前，声音闷闷的："高露跟你说什么了？""没什么。

"夏岚拆开筷子递给他，"谢谢你的粥。"热气氤氲里，两人埋头喝粥。

高杰突然发现夏岚喝粥时会把香菜挑出来堆在纸巾上，像座小小的绿色小山。

他想起高露说过自己最讨厌香菜，却总抢夏岚碗里的——原来不是抢，是帮她吃掉。

跨年夜的倒计时响起时，高杰正在图书馆帮夏岚抢选修课名额。

她趴在旁边的桌上画思维导图，笔尖在"社会心理学"几个字上顿了顿："高杰，

你说喜欢一个人，会觉得对不起别人吗？"鼠标点击确认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
高杰看着屏幕上弹出的"选课成功"，喉结滚了滚："如果那个人值得，就不算对不起。

"夏岚突然抬起头，睫毛上还沾着点墨渍。图书馆的钟敲了十二下，窗外炸开第一簇烟花，

把她的眼睛照得透亮。高杰的心跳卡在喉咙口，他听见自己说："夏岚，

我......""新年快乐！"夏岚突然笑起来，往他手里塞了颗奶糖，

"高露说你喜欢这个口味。"奶糖在舌尖化开时，高杰看见她转身收拾书包的背影。

烟花还在继续，可他突然觉得，有些距离，比两栋宿舍楼之间的雪路还要远。

第四章泄密的合照三月的社团联展上，高杰的摄影展在三楼回廊。高露拉着夏岚挤过人群，

指着最显眼的那幅照片笑出声："哥你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！

"照片里的高露在樱花树下跳起来够风筝，裙摆飞成粉色的云。可夏岚的目光，

却落在旁边那幅没署名的作品上——逆光里的女孩抱着书走过长廊，发梢被风吹起，

手腕上的银链闪着微光。那是她上周去系办公室交材料时的样子。"这幅是谁拍的？

"夏岚的指尖在玻璃展框上停了停。高杰的耳尖突然红了："随便拍的。""拍得真好。

"夏岚的声音很轻，"有种......被人认真注视的感觉。

"高露在旁边打岔："什么啊，明明没有我那张好看。"她掏出手机，"快，

我们在这合影留念。"快门按下时，高杰下意识地往夏岚那边靠了靠。

他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洗发水味，像青柠味的汽水。照片里，高露挤在中间做鬼脸，

夏岚的肩膀挨着他的胳膊，两人的目光在镜头外悄悄碰到一起，又像触电般弹开。那天晚上，

高露把合照发了朋友圈，配文："和笨蛋兄妹的日常。"高杰反复放大照片，

用指腹蹭过夏岚泛红的耳垂，

突然发现她的指甲涂成了淡粉色——那是他上次在饰品店看到的颜色，当时还想，

这个色号应该很衬她。变故发生在四月。高露在高杰的电脑里找课件，误点开了隐藏相册。

里面没有游戏截图，没有球星海报，全是夏岚的照片：图书馆的侧影，食堂里的笑脸，

甚至有张她在操场跑步时被抓拍的背影，运动服后背洇着片浅灰的汗渍。

最下面是段未发出去的消息草稿："今天看见你在樱花树下捡花瓣，

风把你的围巾吹到我脚边了。我没告诉你，偷偷洗干净晾在宿舍阳台，现在还带着点樱花味。

"高露握着鼠标的手开始发抖。她想起跨年夜哥哥反常的沉默，

想起他总在夏岚生病时第一时间出现在宿舍楼下，

想起他钱包里那张被折得边角发毛的三人合照，夏岚的脸被摩挲得有些模糊。

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，全是处心积虑。第五章碎裂的午后高露找到高杰时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