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,许好好”谢云霆眼神深得可怕,“不要逼我扬了你外公的骨灰。”
许好好慢慢松开攥着泥块的手,心里有什么东西“咔嚓”一声碎了。
他把她逼疯,如今却又冷漠地看着她发疯。
谢云霆的私人浴室里,水温被调到最高,蒸汽模糊了镜面。
两个女佣面无表情地用钢丝球擦洗许好好的后背,结痂的伤口被搓破,血水混着沐浴露流进浴缸。
“谢先生说了,要洗得像新的一样。”
领头的女佣掐住她下颌,“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躲过去,今天是曼姝小姐的葬礼。”
许好好蜷缩在浴缸角落,任由她们摆弄。
墓园的石板路被雨水泡得湿滑。
阮如月用手背拍着她的脸,“等下记得哭出眼泪,不然姐夫会不高兴的。”
许好好看着落在嘴边的手指,张口咬了下去。
阮如月吃痛地伸回手,眼底闪过一丝怨毒。
谢云霆站在灵柩旁,侧脸在白花映衬下显得冰冷,对身后的闹剧充耳不闻。
直到阮如月委屈巴巴来到他的身边。
一时间谢云霆都有些恍惚了。
那一刻他甚至分不清面前的到底是谁。
阮如月得意地勾起一抹笑。
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特地学姐姐的。
她不经意露出被咬伤的手指,“姐姐生前最讨厌脏东西,你可不可以让许好好用膝盖替她把路擦干净。”
谢云霆喉间滚动,抬手宠溺摸着她的发顶,“好。”
许好好被保镖狠狠地推到地上,膝盖撞在石板上,淤青叠着旧伤。
她想撑着掌心想爬起,却被另一名保镖踹了回去,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再次跪倒,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棱上。
保镖恶狠狠踢了她一脚,“快爬。”
膝盖骨碾过碎石子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,每一步都爬得十分艰难。
阮如月蹲下身,“姐夫你看,她膝盖都磨出血了呢。”
“不过姐姐当年为了躲她,可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,这点痛算什么?”
谢云霆低头看着许好好在泥水中爬行的模样,瞳孔里没有任何怜惜。
“那就让她一步一跪一磕头,磕到额头见血,才算给曼姝赔罪。"
保镖得到命令,粗暴地攥住许好好的头发往石板上撞。
许好好只感觉鼻腔里有温热的液体涌出,视线被血雾模糊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听见谢云霆的声音。
“太晚了,我们先去车上等,省得等下你着凉。”
等许好好醒来的时候,墓碑前只有她一人。
远处的干枯枝桠在风中吱呀作响,刮落的枯叶混着雨水砸在她后颈,像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拖拽。
而四周除了黑漆漆的静寂,就只剩下她的呼吸声。
许好好崩溃了。
忽然她感觉头顶覆上了一把伞。
她抬起头,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。